第一百七十六章 赫托來了
已經整整五日沒有見過東瑜了,夏目的耐心即将消耗殆盡。可她日日躲在鳳府裏,自己根本進不去。他去宮裏尋了一次百裏琦,卻被告知已經離開了,這還真是叫人窩火。
陸品歌這幾日也沒敢往夏目跟前湊,生怕一不小心挨頓揍。只是今日确實有要緊事,他拿了名帖慢悠悠的走過去,“二哥,有人送來了一張蘇淮北的名帖,說是邀請您見上一面。”
夏目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涼涼的充滿暴躁,接過來仔細看了看,有蘇淮北的私人印章沒錯,可他這幾日也沒收到蘇淮北的信件,萬一是個圈套又該如何,“可還留下什麽別的東西?”
陸品歌搖搖頭,大着膽子坐到他對面,“聽守門的侍衛說口音不像咱們本地的,而且一臉的胡茬子,有點像邊遠地區的人。還有就是他說自己同你有過一面之緣。”
夏目腦海裏有一個人選,可是不敢确定,不過蘇淮北叫他來做什麽,難不成來踩點的,他想着借刀殺人這麽個殺法,這不是胡鬧嗎,“約了什麽地方見面,走了有多長時間了?”
“就約在華容苑對面的茶館,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了。”陸品歌看着夏目又有些躁動不安的模樣心裏偷笑幾聲,他二哥也總算識得愁滋味,不用孤老終身了。
“咱們去會會他,看蘇淮北送了一份什麽大禮。”夏目将名帖揣進袖子裏,臉上居然帶了幾分笑意,也不知今日能不能遇上東瑜,怎麽也得去試上一試,好歹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二人下了馬車,陸品歌眼睜睜的看着二哥腳步一拐就溜進了華容苑的大門,這百裏琦走了,二哥是愈發的肆無忌憚了不過很快就退了出來。陸品歌忍着笑走上前去,“二哥大約是記錯了方向,來,這邊兒請。”
夏目咳嗽兩聲,攏了攏衣襟,擡步走了過去,這被笑話慣了也就習慣了,找自己夫人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就應該厚着臉皮湊上去。“若是想笑,就別憋着。你若是憋壞了,我拿什麽賠給紀拓。”
小二也是個有眼力見兒的,看着他們進門就迎了過來,“二位樓上請,有位爺已經恭候多時了。”
陸品歌也沒說什麽反駁的話,認命的跟了上去。二哥慣會揭人的傷疤,疼多了也就習慣了,不過二哥這麽說定然是有把握的,他說過會幫自己就一定會做到的,想到這兒心情又好了不少,樂不呲的跟了上去。
小二推開門,請他們二位進去,就又好好的關上門,退了出去。夏目看到他卻是咧開嘴笑了,“我當是誰,原來是你。蘇淮北好大的面子,能讓你親自跑一趟。”
赫托放下手中的瓷杯,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給了他一個熊抱,“救命之恩永生難忘。蘇淮北說你有難,我就來了。他說,對了。這是禮尚往來。”
陸品歌扯着嘴嘿嘿笑了兩聲,這蘇淮北忽悠人的功力見長,明明是知恩圖報。夏目此刻也好不到哪裏去,生生憋着笑意随他坐到桌子旁邊,“這是陸品歌,陸郡王唯一的兒子。他叫我一聲二哥。”
赫托連連點頭,“久仰世子大名,今日有幸相見實在是死也瞑目了。”赫托是南蠻可汗,對這邊兒的俗語略懂一二,所以這鬧笑話是常有的事情。
陸品歌也不敢怎麽調笑他,順着他的話頭說到,“我也久仰可汗大名,今日見到真是三生有幸。”說着還站起身給他斟了一杯茶,算是給了他應有的禮數。
“蘇淮北叫你來幫我什麽?”夏目沒摸清蘇淮北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赫托身份敏感,不該出現在這暗流湧動的帝都,一不小心将會釀成大禍,他不像這麽不穩重的人。
“嗯,我是來同元思程做生意的。他在西北販馬,我也想從他手裏拿點貨。”赫托從袖子裏取出一封密封的信遞給夏目,“這是王爺叫我親手交給你的,說是上次商量的事他也想清楚了,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他說我是什麽關鍵,我也不太懂。”
夏目從他三兩句話中分析出不少信息,原來蘇淮北打的是這個鬼主意,一石二鳥,一箭雙雕。南蠻動亂,蘇帝勢必要他這個北疆王爺出馬平定反叛,遂而可以得到不少兵權。如今蘇帝昏庸,他這一舉動勢必收買民心,到時候會帝都受封領賞,再給蘇帝安一個殘害手足的罪名,這蘇淮北想的倒是周全的很。
“你的确是關鍵,你如今在哪裏落腳,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地方。這事情并非一日兩日能夠談成的。”夏目将信好好收起來,沒有打開。
“不不不,我随便找一家客棧就好。王爺說了,除了今日我們就不要碰面了,他說,得,對,得避嫌。”赫托想了許久才想清楚這句話到底是怎麽說的,一張粗犷的臉上卻露出無比純真的笑容。
“既然你有了主意我就不操心了。若是有什麽難處盡管來尋我,元思程是只老狐貍,你不必對他客氣。他那人吃硬不吃軟。”夏目賣他賣的毫無愧疚之心,這蘇淮北也算是做了一樁好事。
二人從包廂裏退出來并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去了靠近街道的走廊,這兒特地給東瑜支了幾張桌子,還搬來了上好的貴妃榻。只是這談笑風生的畫面是誰也沒想到的。本該老老實實呆在鳳府繡花的某人竟然在這裏同步清布聊的火熱朝天的。
步清布最先緩過神來,站起身行禮問安。陸品歌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靠在一旁,揮揮手叫步清布退下去。步清布也看出來夏目同東瑜之間變得不一樣,雖是心有不甘卻還是退了下去。
東瑜站起身,扯出來一個很難看的笑容,“你,你怎麽在這裏?”
夏目冷笑一聲,“若我不是碰巧經過,哪能看得這般好戲。”
東瑜本想蹦過去好好哄哄他,誰知道他忿忿的吐了四個字就扭頭離開了。
東瑜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那四個字是始亂終棄吧……呃,這個,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