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時除了端木槿翻箱倒櫃的聲音外,再聽不到任何聲響。
大約一刻鐘,門外傳來一陣低而促的腳步聲。
端木槿手上動作一停,起身來到門口,等待來人。
“小姐,藥王沒有在木斬雲手上。”
三人心底不約而同咯噔一下。
端木槿猛地一手掐住了他的手臂:“你說什麽?”
芍藥稍稍勻了一下氣後說:“我偷聽到了,木斬雲是抓到了藥王,不過沒看住,讓他跑了。後來追他的人,追到禁地,又進不來,才會一把火把這裏燒了。他們現在除了等你以為,還在氣急敗壞的找人。”
端木槿愣了半晌,心中喜憂摻半。
喜的是師父自己跑來,憂的不知師父在哪。
還有一個問題,那個假藥王究竟是誰,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眼下的局勢,越來越混亂了。
端木槿不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同楚非離商量接下來該怎麽辦。
現在藥王逃了,他們該去哪裏找他。
禁地中的東西,已經被燒的幹幹淨淨了,即使有線索,也看不到了。
“阿槿,你知道禁地中的其他出路嗎?”
端木槿搖搖頭。
她唯一知道的密道,就是他們來時的那條密道。
她心底不禁也有一個好的猜想,若是藥王在他們來之前就從那個密道逃走了,該多好。
但若他身上有傷,逃不走,又該怎麽辦?
一時間,千萬種想法湧入腦中,她感覺自己的腦子快要炸掉了。
端木槿的臉色很不好,在場的即使知道她在擔憂什麽,也不知該如何勸解。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到藥王,然後再說其他。
而且,就端木槿現在的狀态,楚非離也不敢讓她同木斬雲對上。
誰都知道那個女人是一個輸不起的人,萬一又準備了什麽陰招等着端木槿,可就得不償失了。
楚非離思量許久,有個想法忽然從腦中閃過,但細想,又覺得很荒誕,一時拿不定著主意。
他遲疑了片刻後,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阿槿,你有沒有想過,師父就躲在這裏,這片禁地裏。”
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這個木屋有什麽地方,看起來特別違和,卻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勁。
他上手去摸摸,卻被端木槿阻止,畢竟這裏殘留着幾代藥王煉藥時留下的東西。
端木槿聞言,黑眸中閃着一道星子光芒,卻在須臾間暗沉下去。
她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裏我只來過三次。師父說過,若我煉不出回魂丹,就不能進禁地。之前帶我進來,是為了找認藥草。畢竟……”
說着,她的情緒不由又低了一分,心中滿是對藥王的擔憂。
她不知道一個身受重傷的人,究竟可以躲到哪裏。
還有,若藥王逃出去,為什麽不去京都找她?
難道他生氣,不想要自己這個徒弟了麽?
端木槿腦中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幾乎快要瘋掉了。
楚非離卻不覺得,他有直覺,藥王就在這裏。只是具體在哪,他不知道。
“阿槿,讓我找找這個屋子吧。我的身體,被你調理過,應該不會那麽容易中毒的。”
端木槿擡眸,就看到了他眼中堅定的星光,心中一暖,卻還是搖了搖頭。
這裏的東西,太多都是她未知的。
她不敢保證,若楚非離碰到什麽不該碰的東西,自己可以救他。
楚非離讀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卻難得的堅持想要自己動手查看。
他眼中的屋子,總是有什麽地方很不符合常理的地方。但是具體在哪裏,他也說不出來。若不親手碰碰,真的有可能就錯過了。
“阿槿,不要固執,讓我找,說不定你沒看到的東西,我能很快看到呢。想想密道裏的鎖扣。”
端木槿剛要說出口的拒絕,被他的最後一句話打回了肚中。
那條密道,她走了無數次,還抵不上他走一次。
對師父的擔心,還有對楚非離的信任,讓端木槿最後,還是繃不住的點了點頭。
“一切小心。”
她将懷中的手套拿出,遞給了楚非離。
那雙手套,是在她離開前,師父給她,據說可以阻擋一些毒物的攻擊。用藥王的話來說,就是谷外的世界,有太多的未知和危險,凡是,還是小心的好。
手套是按照端木槿手的大小做的,套在楚非離的手上,根本不合适,也不好看。
楚非離第一反應是想摘下來。但還沒開口,就被端木槿一句“你想早點死然後看我改嫁,你就不用”給堵住了動作。
他無奈的看着手上幾乎快被撐破的手套,默默的嘆了口氣。開始尋找不一樣的地方。
木屋的建造,用的很古老的方式,一般來說,這樣造出來的房子,暗格一類的東西,修好後,又在前面再修一堵牆來擋住。這樣一來,就會影響房子的空間格局。
這就是楚非離看不順眼的原因。
在他沒有親親自動手之前,還沒有發現真正的原因。
可是當他摸到東面的一堵牆後,手心中隐隐感覺到有傳來。因隔着手套,一時他也不敢下定論。
稍作思考,楚非離趁着端木槿不注意的時候,将手套取了下來。
這一切,他真切的感覺的到了牆縫中間,那隐隐的涼風,甚至比屋內的溫度還有低一些。
端木槿驀然發現楚非離的不對勁時,他已經在毫無防護的情況下,把臉貼在了牆上。心頭猛地一驚,大步沖了過去,一把将人拉了起來:“楚非離,你是嫌自己活太長了嗎?”
氣急敗壞的吼了一句後,她又急忙将手放在他的腕間給他號脈。
楚非離被罵了,絲毫沒覺得不好,反而心裏暖暖的,嘴角在端木槿沒有看到的時候,輕輕勾了勾。
“阿槿,沒事的,我就貼了一下,你難道不想聽我發現了什麽嗎?”
端木槿冷哼一聲,沒有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脈象上。
“阿槿?”
楚非離沒有得到回應,就感覺到她周身低沉的氣息,又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由一怔。
“阿槿,你是不是生氣了?”
端木槿依然沒有開口。
“阿槿,我沒事的,你不要生氣,你難道真的不想知道我發現了什麽嗎?”
端木槿沒有說話,只是扣在他腕間的手,猛地用力,掐住了他的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