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夏伊琳擰着資料袋，走進一座氣派的大廈，站在前臺服務處，咨詢：“請問卓越工作室是幾樓。”
挂着職業笑容的前臺小姐禮貌的回答：“八十九層。”
“謝謝。”夏伊琳微笑，餘光不經意掃過大門口，男子偉岸，女子美麗，振宇？楊芷喬？
顧不得深想，迅速閃到拐角處，大氣不敢出。兩人談笑風生地經過，到電梯口，韓振宇極紳士地按下電梯鍵，踏進去的時候，好像怕她有什麽閃失，他體貼地扶了她一下，電梯門随即合上了。
夏伊琳拍了拍胸口，長舒了一口氣。轉念，不免憤憤不平起來，幹嘛搞得自己像做賊似的，他背着她和前女友見面，還大搖大擺的。
想起什麽似地，小跑着到電梯口，一看，“89”？這不是自己要去應聘的地方嗎？猶豫了一小會，旁邊的電梯剛好下行到一樓，撺進去，按下“89”。
鋼質四壁如鏡，映射出長發，白裙的俏麗身影，微微起伏的胸脯暴露了不平靜的心湖。人進進出出，電梯走走停停，終于到了。
使勁跟自己打氣，出了電梯，還是心虛地左顧右盼。開放式的極寬敞高大的空間，四周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美景盡收眼底。
妙則妙在所有的格子間全部挂在半空中，各成一統，望去特色自具，藝術味濃，一些人正在各自的小天地忙碌。
正自探頭探腦，猜測他們會在哪間房，有人撐在欄杆上俯視，問：“咦，你是幹什麽的？”夏伊琳脫口而出：“我是來應聘的。”
“請從右首第三個玄梯上去，找艾麗總監。”
“謝謝。”
難道楊芷喬也是來應聘的。不會，人家現在是知名上市公司的老總，哪用得着來應聘，想必是有什麽業務往來。那他呢，專門陪她？偶遇還是約定？
越想越煩。
“你叫夏伊琳？”艾麗一身名牌，前衛、時尚，戴着時髦的紅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神有些驚奇。
夏伊琳心不在焉，機械地答：“是。”
“你的簡歷上說沒有從業經驗，那麽，如何證明你的實力。”她上下審視。
他們在幹什麽？夏伊琳的腦海亂成一鍋粥。“夏小姐？”艾麗輕叩桌面。
“啊，實力？”夏伊琳茫然，繼而忙不疊地遞上手中的資料袋：“這是我最近的作品，請指證。”
搖搖頭，艾麗接過去，又瞥了她一眼，還真是沒機靈勁，居然不知道将作品拿出來遞給她，如果不是懷疑她是某個人，早就将她請出去了。
拿出作品，輕瞄一眼，吃驚地深凝了她一眼，認真起來。看完，她下了評論：實力比她的老板還要強。
将作品重新放進資料袋，不動聲色地：“夏小姐請回去聽我們的消息吧。”
“好的，再見。”夏伊琳如釋重負般，起身出了門。
可是，要到哪裏去找他們呢？
其實，她要找的人就在隔壁室長室。
“振宇，喝咖啡還是喝酒？嗯，還是咖啡好了。”楊芷喬踱到吧臺，邊問邊沖調好了，端過來，“參觀完了就過來坐會。”
韓振宇接過，調侃：“我是不懂藝術，不過看熱鬧罷了。”
“不懂藝術，偏找了兩個女朋友，都是玩藝術的，我看你呀命中注定了。”楊芷喬打趣，“過得怎麽樣，不過不用問，看你氣色就知道不錯啦。”
“唔。”他頭一歪，與她相視一笑：“彼此彼此嘛。”
“室長，你猜我看到誰了？”艾麗一頭闖進來，像發現了天外來客似地哇啦大叫。突然看見他，一怔：“不好意思，不知道有客人。”
楊芷喬沖他無奈地咧嘴：“我們這裏可是自由市場，沒大沒小慣了。”
別過頭戲谑：“發現新大陸了還是挖到寶了。”
艾麗躊蹰，不答。
“沒外人，說吧。”
“室長，你猜剛才來應聘的女孩叫什麽？”
她不驚不詫，随口：“叫什麽？”
“夏伊琳。”
“噗”，某人一口咖啡噴了出來，不可置信地瞪着她。艾麗不明白他激動個啥，把資料袋遞給她。
她一看應征照片，沖他點點頭，然後向她：“好了，你先出去，不要張揚。”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等她出了門，楊芷喬側身問：“振宇，你有什麽意見？”
“我在想，我這個未婚夫當得是不是很不夠格，連她想要什麽都不知道。”他神情氣餒，苦笑。
楊芷喬端起面前的白開水，喝了一口，沉吟道：“她好像有顧忌，不肯透露自己的過往，想必是怕你面子上不好看。振宇，學長的影響太大了，我也明白你的感受。不過，把她關在家裏實在太可惜了。不如就放在我這裏吧，既可以實現她的夢想，又不必抛頭露面，你看呢？”
“芷喬，謝謝你，為我們考慮得這麽周全。”韓振宇感激不已。
楊芷喬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可是撿到寶了，憑她的實力和名聲肯屈就我這座小宙，簡直賺大發了。”
手機鈴聲響起，韓振宇一看，朝她噓了一聲，才按下接聽鍵。
“振宇，你在哪裏？”夏伊琳攢着手機的手出了汗，莫名地，緊張。
韓振宇猶豫了一下，想必她現在并不想自己知道應聘的事，便答：“噢，我在外面見客戶。”
“是嗎？”彼端她似乎笑了笑，猶豫不決地問：“我……認識嗎？”
他有些奇怪，她對自己的生意一向不大關心，帶着玩笑的心情回答：“我也不知道你們是否認識，不過我可以引見，有沒有興趣？”
“這樣啊，算了，生意上的人和事我還真的沒興趣，不打擾你們了，再見。”不待他回話，電話裏傳來嘟嘟的芒音。
大廈外，夏伊琳挂了電話，仰首看了看89層，怏怏不樂，她楊芷喬什麽時候變成客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