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生苦,癡情苦
二人在路口休息片刻也就踏上了色彩斑斓的石子路,一路上鳥語花香惬意的很。而且二人十指緊扣,金童玉女般配的很。到了那裏就碰到一臉愁容的陸品歌,手裏拿着一枝簽子跟坐在桌子後邊兒的老頭争論什麽。
夏目領着東瑜過去,看着他抓耳撓腮的模樣恨鐵不成鋼的踹了他一腳,“同人家好好說話,成什麽樣子。”
陸品歌安靜下來,拿出手裏的簽字,輕聲念到,“子規半夜猶啼血,不信東風喚不回。老頭,既然你不給換,那就解解吧。”
東瑜跟夏目面色也僵住,中下簽,怪不得陸品歌耍賴都想換了。一身粗布麻衣的老者撚過簽字,瞅了陸品歌兩眼,“:子規,杜鵑,南方人曰之吐血鳥。寓意确實不大好,但是忠誠。
君之耶。離鄉背井。居邊遠之地。有人為君汝相思。伊人不相信君之不回故裏去者。伊人堅信。至遲耶。東風吹之時。亦即是春之來時耶。公子心上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只是他不願意見你。各人自有命數,你可要一對兒我這兒的紅繩?”
陸品歌鄭重的從袖子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他手上,誠摯的接過紅繩揣進胸口,“待他日我愛的人歸來,定帶他來這裏再算上一算。”
老者不在乎的擺擺手,“莫要再來,每個人坑一次就夠,多了就虧心了。”東瑜此時已經不敢再去看陸品歌的臉色如何,光是想想就很精彩。
東瑜看了看一旁的夏目,拽着他一同走到長凳處坐下,“既然來了就算上一算,事情好壞就當個小鳥飛走就是。總想着跟你一同做什麽事,這也算個機會。”
話都說到這份上,夏目自然不會拒絕。一人拿起一個簽筒,兩只簽子同時落到桌子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這老頭子倒是行動迅速,一下子撈了過去,撚着自己的胡子不斷點頭,“我鮮少看到這兩枝簽子出來,今兒個還是同時落地,當真是姻緣天定。姑娘的簽子是上簽,往事已沉,只言自今。公子的是佳偶天成,神仙美眷,夫複何求?”
東瑜跟夏目相視一笑,心裏都松了一口氣,二人雖不信這個,但也都想着一個慰藉。兩個人一同開口,“我們也要一對兒紅繩。”
老頭子笑的都看不見眼睛,“今兒這紅繩贈予二位,來日成婚我可是要讨一杯喜酒。後邊兒那個愁眉苦臉的公子,你且安心,你同這一對兒在一起運道不會差的,心心念念的人早晚會回來,不過是早晚罷了。今兒攤兒就擺到這裏,我就先行離開了,你們盡興,盡興。”
東瑜用手撐着下巴趴在桌子上同夏目看着陸品歌将竹筒裏面的簽子全都倒出來,一根一根找,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你知道你這種行為是什麽嗎?”
陸品歌擡起頭疑問的看了她一眼,并沒覺得自己這行為有什麽不妥。東瑜随手拿起一枝簽子敲了敲他的腦袋,“事後諸葛亮,俗稱,馬後炮。”自己說完都忍不住笑出聲。夏目被她感染的也揚起嘴角,一同看着陸品歌犯蠢。
“給自己個念想總是好的,從明日起我就日日跟着二哥,或是跟着你,寸步不離。早晚有一天他會回來,不過是早晚罷了。”陸品歌低下頭執拗的找一枝上上簽。夏目實在看不下去從另一個竹筒裏随便拿了一枝給他,“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只要跟着我,就會尋到他。”
婆娑庵前面的鐘聲響起,已經到了齋飯發放的時辰。馮左方帶着鈴铛出來的時候,東瑜就坐在長凳上邊兒玩竹簽,“我進去尋了半晌也沒看到你們的蹤影,索性就坐在這裏等,料到你們聽見鐘聲就會回來,也就不白費功夫了。”
“鈴铛費了點功夫找到了異香來源,想來會對華容苑的胭脂有益處,不如交給竹遙公子看看是否有毒,若是無毒當真是個好物件。”馮左方将用手帕包裹着的香草遞給一旁的莫琴,口氣也比剛剛熟稔一些。
“好,鈴铛真是厲害。我派人給你收拾出一個院子,你沒事的時候就可以過去住幾日,同師傅們讨教切磋,肯定會受益匪淺。而且咱們這兒自由的很,過幾日荷花來了,咱們游湖去。”東瑜拽過鈴铛坐到自己身旁,遞給她一方玉佩,“華容苑裏邊兒同我親近的人都有,你也拿着。他們都很好,你不必有其他的顧慮。”
“謝謝你,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我會努力替華容苑賺錢的。”鈴铛小心翼翼的接過玉佩,放進貼身的荷包裏面,省得回家被別人搶去。
“你我之間哪用說謝謝,走吧,折騰半日我也餓了,這婆娑庵的齋飯是一絕,好吃的不行。咱們去嘗嘗。”東瑜拽着鈴铛離開,馮左方也跟了上去。只是覺得怪怪得,他往後扭頭瞅了瞅什麽也沒看到,想起東瑜的話也只能作罷,擡腳跟了上去,催着他們離開了這後山。
陸品歌瞅了一眼夏目的臉色,心裏有些竊喜,叫你們剛剛一同說我,遭報應了吧,你心上人跟別的男人走了吧。不過他心裏雖是這麽想着,但也沒膽量說出來,只能小心翼翼的出言安慰,“東瑜不過是配合二哥演戲,實在不用放在心上。”
夏目怎麽會聽不出其中的幸災樂禍,不過看在紀拓的面子上不願意同他計較,“昨日八百裏加急,我猜他今日便可抵京。走吧,接客去。郡王同夫人還在帝都,雖說滿處游山玩水,但未必沒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們如今身體還不錯,我勸你還是早日坦白的好。你不必假裝聽不懂我的意思,若你早早說出來,郡王府也未必就你一根獨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