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木斬淩大婚

北靖。

滿城紅豔,如朝陽印城。即使夜深,都城的街上,也依舊人生鼎沸。

他們開心的祝福着他們新皇的大婚。

未來,似乎也如漫天的紅綢一般,紅紅火火。

木斬淩站在寝宮門外,看着天隐隐閃現的火光,心中一片茫然。

不久前,從大楚傳來消息,楚非離最終從奪嫡中獲勝,登基稱帝。

北靖皇帝順勢下诏,将皇位傳給了他。

木斬淩做了十餘年的皇子,忽然地變化,讓他措手不及。

更讓他想不到的,他的父皇,連他的皇後都選好了。

藥王谷谷主的二徒弟,姜婉兒。

今日的成親,木斬淩只覺得自己像個牽線木偶一般,走完了,別人希望他走的一路。

身後的屋內,坐着他新娶的皇後,他卻絲毫不想推門進去。

“皇上,時辰已晚,您……”

一旁的內侍,心底焦急,要是過了吉時,可怎麽得了?

木斬淩擡眸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空,似乎昭顯了什麽。

他一揮手,冷聲道:“嗯,朕知道,你退下吧。”

內侍一愣,張了張嘴,想說,喜娘要和他一起進去。

但眼前人臉上的表情太過冷厲,一瞬讓他收起了所有的心思,躬身道:“渣,奴才告退。”

木斬淩聽着身後稀稀疏疏的離開腳步聲,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他轉身,深呼吸,慢慢擡手,卻始終不想推門。

只是,眼下的一切,已經沒有他選擇的餘地。

輕輕的一個動作,在他做來,仿佛有千斤重。

“吱呀——”

姜婉兒心頭一顫。

一夜的等待,她的心從未平靜過。

從接到聖旨,到大婚,她一直覺得想做夢一般。

木斬淩喜歡端木槿,她從來都知道。可她喜歡木斬淩,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當年,端木槿來宮中為木斬淩治療腿疾,她是跟在身後那個寫藥方、遞銀針的人。

她本以為這場暗戀,将以自己的默默偷窺而結束,卻萬萬沒想到,北靖皇帝記住了她。

一切來的太過不真實,整天,她的怦怦亂跳的心髒,似乎在下一秒就會破膛而出一般。

姜婉兒聽着耳邊輕輕的摩擦聲,手心的汗,幾乎快要裙擺濡濕。

她低着頭,看着慢慢出現在眼前的鞋面,呼吸不禁快要停止,手指無意識的絞着,身體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木斬淩眼前紅,刺激着他的神經。

他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作,甚至沒有感覺到眼前變幻的呼吸。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妥協。

木斬淩走向床榻,伸手拿起了杆,輕輕一挑,挑落眼前人的蓋頭。

紅蓋落的瞬間,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發生了碰撞。

木斬淩沒有錯過對方眼底的羞赧,心底不由一怔,眼前似乎出現了一瞬的幻覺,仿佛看到了端木槿的臉龐。

姜婉兒始終不敢擡頭,鳳冠幾乎快要将她的脖子壓斷,她的嘴角卻始終帶着甜蜜。

她腦中不停浮現着自己剛才看到一切。

紅衣包裹下的木斬淩比平時多了一份火熱。紅光下白皙的臉龐熠熠生輝,長而密的睫毛好似扇子一般,随着眼睑輕動忽閃。直挺的鼻梁下輕抿的紅唇,帶着一絲誘惑。

整個人精致的猶如畫中走出一般。

木斬淩心底輕嘆,走向前,緩緩擡手,幫她将頭上的鳳冠取下。

頭頂忽而一輕,姜婉兒驚愕的同時更多是心喜。

一時的溫柔,如砒霜一般,令她沉溺,令她上瘾。

“皇上……”

激動的人兒終究控制不住澎湃的心情,猛地擡頭,滿目欣悅的看向他。

木斬淩微微颔首,“時辰不早了,休息吧。”

他用冰冷的語調打斷了姜婉兒将要脫口而出的情愫。

姜婉兒一怔,愕然看着轉身離開的人。當房門打開的瞬間,她發懵的腦袋好似被澆了一盆冷水一般,瞬間醒了。

她刷的起身,壓住聲音,語氣帶着震驚:“皇上,您要去哪,今夜是……”

女生最後的矜持讓她吞下了那四個字。

木斬淩腳步一頓,沒有回頭,淡淡開口:“朕在書房,皇後早點休息。”

姜婉兒看着他毫不猶豫的擡腳離開,想要追出去的腳步瞬間頓住。

她站在原地,猶如雕像一般,半晌沒了動作。

“呵呵——”

吃吃的小聲,好似午夜的鬼魅,在北靖皇宮上空響起。

這一夜,注定不眠。

翌日。

陽光灑進大殿,好似金沙,斑駁間,一室溫暖。

姜婉兒躺在龍床之上,雙眸一眨不眨看着床頂,不知在想什麽。一夜未睡的她,眼神有點頹然。

“皇後娘娘,皇上馬上下朝,您該起身去敬茶了。”

宮婢小心翼翼的聲音透過床幔傳入她的耳中。

她眼珠微微一動,稍怔片刻,幽幽開口:“嗯。”

清冷的音調,聽不出一絲情緒。

宮婢心中一縮,揮揮手,三人一同向前,将床幔拉開,服侍她起床。

軟轎早已在門外候着,梳妝妥當後,姜婉兒在宮婢的攙扶下,上了轎子。

管事姑姑看着床上潔白無瑕的綢緞,眼神一閃,慢慢将起拿起,快步走向皇太後的寝宮。

“什麽!”

當今皇太後,就是木斬淩的生母。

她與太上皇,準備在皇上大婚後,就微服出巡。這是他們夫妻倆相識時許下的願望。

只是萬萬沒想到,皇上會來這麽一手。

“他們是沒有同床,還是……”

“奴婢剛剛問了皇上宮中的內侍,皇上在挑了蓋頭後,就去了禦書房。早晨直接從禦書房去的早朝。”

皇太後心中一緊。

她心中明白,自己的兒子愛的是誰。但是現在,那個女人,已經成了別人的皇後。

這次賜婚,是她同太上皇一同商讨後的結果。

一個國家的皇帝,他必須先是皇上,才能是男人、丈夫、父親。

而賜婚,是為了教會木斬淩,作為一個皇上,必須學會取舍。

沒有想到,他竟然……

皇太後無奈的長嘆一聲:“這件事暫時壓下,不要告訴太上皇,一會敬茶的時候,哀家會同皇上說的。管好底下人的嘴。”

“奴婢明白。那事冊?”

“按照規矩寫,元帕上就找點血點上收起吧。等他們二人真正圓房的時候,再換掉。”

管事姑姑心頭一驚,卻不敢多言,急忙跪地說明白,繼而離開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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