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離給了端木槿一個淡笑,牽手緩緩而走。
外人看來,兩人閑适的态度,宛如回家一般。
“真沒想到,短短一個月,我就來天牢游了兩次。阿離,你說,我要在宮裏再呆個幾年,能不能把這裏給自己弄個專屬牢房,最好還要在門上刻上我的名字,誰也不讓自己進來。”
端木槿剛踏入牢房,就發現這個房間,就是當初關押自己地方。
楚君越站在門邊,探了探,沒有發現監視的人,聞言走到她的身邊,将人抱住:“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端木槿不在意的笑了笑:“沒事,至少我還活着,不是嗎?只是七公主……”
楚非離眼底閃過一絲哀傷。
他也沒有想到,對方為了逼他就範,竟然用了小七的命。
小七的生母,曾是他母後宮中的婢女,與皇帝意外一度春風後,卻不想入宮當妃子,最後讓他母後使了計策,李代桃僵。
而小七出生就養在了他母後膝下,她是他在這世界上,最後的血脈之親。
“我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冷厲冰寒的聲音,帶着刺骨的傷痛,令人悲恸。
端木槿緊緊抱着身前的男人:“上窮碧落下黃泉,我會永遠陪着你的。”
楚非離将頭深深埋入她的脖頸,沒有說話。只是呼吸變得沉重。
大皇子府。
宮中的事情,很快傳入府中,大皇子不傻,自然想的到是皇後動手了。
楚非離一直都是他們幾個皇子的眼中釘。
“對于這件事,齊先生怎麽看?”
“大皇子,對方暗中已經開始動手。若不早點做決定,怕一切都會成空的!您要想清楚。現在除了您,四皇子、九皇子都已經有了屬于他們的東西,可您呢?您是長子啊!”
楚非雨面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波動,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放在椅子上的手,已經發白,青筋慢慢浮現。
“大皇子,先機已失,不能再猶豫了。”
幕僚的話,像是巴掌,一下一下狠狠拍在楚非雨的腦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做的不好,才會換來父皇如此的對待。
他的母親,是皇上登上大寶前的侍妾。他是長子又如何,地位依舊低賤。
他選擇出征,就是為了給自己掙一個背景。
最後,有個将軍之名又如何,每一次班師回朝,虎符終歸要還給父皇。
他比誰都清楚,沒有那個位置,他什麽都不是。眼神一閃,他緩緩擡眸:“動手吧。”
帝都頭頂的天,變色了。
翌日,早朝。
“衆卿,是否還有事啓奏?”
大殿內沉靜了兩秒後,大理寺卿緩緩走了出來。
“皇上,臣有本奏。”
“準。”
“昨日,七公主被殺,皇後娘娘找到時,當時在現場只有離王與其王妃,故而先将兩人打入了天牢,命臣下仔細調查。”
老皇帝一怔,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你說什麽?!”聲音竟是從未有過的狠戾。
大理寺卿只覺威壓上頭,身子不由一彎,一時沒了聲音。
“陳大人,朕問你,你在說什麽!”
陳清感覺自己的脖頸被人死死的掐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情不自禁的偏頭看想太子處。
楚非鵬見狀,便知道自己的母後動手了。心底忍不住咒罵一句,人不得不站出聲為其解圍:“父皇,皇弟的事情,陳大人也知道按律法而為之。現在也只是暫時收押,并未有其他動作。您要相信,陳大人肯定會很快還皇弟一個清白的。”
“呵。”老皇帝冷眼相看,不冷不熱的說:“将離王放出來,禁足府中。陳清,朕命你,三天查出真兇,不然,就提頭來見吧。退朝!”
大臣們散去後,陳清一出宮門,就看到楚非鵬在東側走廊站定。他看了周圍,沒有人,便快步走了過去。
“太子殿下。”
“我母後有何計劃?”
“将離王關于牢中,最後再處理。”
楚非鵬冷笑,“找借口早點料理了吧。”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的母後,是為了折磨楚非離。他始終覺得,留着楚非離,遲早會出事。
“可是皇後娘娘那……”
“娘娘那我自會去說,你照辦便是。”楚非鵬聲音凝結成冰,帶着譏諷。
陳清颔首,不敢多言。
老皇帝回到寝宮,遣退衆人,看着空蕩蕩的議事廳,心底一陣悲涼:“朕,真的選錯了嗎?”
整個人頹然地靠在椅子上,雙眼混沌無神,沒了生氣。
夜。
楚非離抱着端木槿,透過牢房內那小小的天窗,看着天空。
“好久沒有這麽靜靜的坐着,什麽都不用去想了。”
端木槿蹭了蹭,輕輕一笑:“等父皇好了,我們去江南,每天都這麽過吧。我有錢,可以養你的。”
楚非離輕笑,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也太小看本王了。養小小的一個你,我還是養得起。”
端木槿“嘿嘿”一笑:“我想師父了。”說着,人慢慢蜷在了楚非離的懷中。
“等出去,我帶你回去看看。”
她輕輕點頭。
“外面好鬧,你聽到了嗎?”
楚非離的修為比端木槿高,又怎會沒聽見。
“看來,有人不想我們離開了。”
端木槿撅撅嘴:“自從跟你沾上了關系,就沒過過一天的安生日子。”
楚非離微微翹起嘴角,漾起一絲邪魅的笑容:“現在知道了?可惜晚了。”
端木槿聳聳肩:“沒辦法,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咯。”
楚非離長長“嗯”了一聲,一臉“你很懂事”的看着她。
她白了對方一眼,打掉他在自己頭上作亂的手:“好了,想辦法出去吧。這裏臭死了。”
“你前兩天不是呆着很舒服嗎?”
端木槿冷哼一聲偏開頭去,徹底不想理他了。
“咔——”
門鎖被猛地打擊的聲音喚回了兩人的注意力。
楚非離收起玩鬧的聲音轉身将端木槿護在身後。看着闖入的黑衣人,眉頭微微一蹙。
端木槿見狀,輕笑出聲,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阿離,大白天的穿成這樣,是不是更顯眼?你說,什麽人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