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事成

楚王前腳剛剛帶兵入宮,司湛後腳便命人獻上傳國玉玺,與此同時,廢太子的旨意終于昭告與天下。

太子一脈盡數被捉,太子本人卻不知所終。

群臣在鄭丞相的帶領下擁護楚王即位,楚王幾次推絕後,入主宮中主持先皇發喪事宜。

魏王辜弘找到楚王的時候,楚王正在禦書房接見一名貴客。

楚王雖聲稱先帝屍骨未寒,不言登基一事,只是無論是朝中重臣,還是宮中侍奉的奴才們,都知曉楚王此番只是權宜之計,全了孝禮,楚王登基已是板上釘釘之事。因而近些日子,為了方便處理朝政,楚王已是習慣在禦書房處理公務,宮中待遇也與皇帝一般無二。

聽見門口的侍從的禀報,楚王同人對視了一眼,那人神色不變,卻是起身走到後頭的內室,不欲露面。

那人剛走,魏王便推門而入,口中不滿的抱怨道:“小德子還告訴我說,皇兄你正在接見貴客,擺明了是在诳我。”

言畢,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跟進來的侍從。

楚王起身,招呼他到一旁坐下:“你這雷厲風行的脾氣可得改改,往後朝中的事,為兄可還需要你出力。”

魏王不在意是擺手,拿起茶杯灌了一口水,聞言忙告饒道:“皇兄,你別折騰我了,吃喝玩樂我倒是樣樣精通,說起朝政大事,你可繞了我吧。”

眼見楚王不為所動的樣子,魏王急道:“你是知道我的,先前十幾年我最喜的便是同太子皇兄作對,弟弟我這些日子在宮中可被他折騰得不輕,好容易讓我多玩樂幾天。”

楚王聽罷,磕了磕杯子,無奈的搖頭:“你呀,如今我身邊最親近的就是你,如今正是為兄最為難的時刻,你也不肯幫我”

魏王諱莫如深的搖頭否決:“十八哥,我真不行,要不就讓鄭丞相多做些事,那小老頭經此一役,可精神着呢!”

楚王無法,只能作罷,卻是絕口不提鄭丞相之事。

兄弟二人聯絡了一番兄弟情,魏王便要告辭,這些日子他一直困在宮中,不得自由,如今是正是來向楚王辭行出宮的。

待魏王走遠,先前隐藏起來的人才緩步從內室走出來,言道:“魏王雖瞧着玩鬧不經世事,卻是個知曉輕重的聰明人。”

京中的皇子們被太子玩費了,太子兵敗之時狗急跳牆,直接将宮中囚禁的皇子皇孫們殺絕,幸虧魏王從小便修煉靈術,身邊又跟着幾個能人,這才幸免遇難。

故而如今天紀國皇室,只餘楚王與魏王兩兄弟,魏王絕口不提沾染政權,如今又是特地來表明忠心,這份情誼,楚王如何能不記得。

衆多皇子中,除了太子的母家,便是魏王的母族最為顯赫了,此事楚王根基不穩,若是魏王有了反心,一時還真有些難辦。

楚王眸色深沉的看了門口一眼,揚聲叫過門口的侍衛:“派幾個人,日夜保護魏王,一旦發現異常,馬上來回報我。”

說是保護魏王,只怕還是監視居多。

這位即将登基的兄長,終究還是對自己的弟弟起了疑心。

楚王交代完,又回身同男人說道:“此番本王能順利登基,多虧先生的一番籌謀。那日若非先生事先告知,讓我無論如何要從宮中逃出來,在長街上路遇莫輕雲,只怕此大計,也是不能如此順利的。”

男人恭敬的行禮,連稱不敢當,回道:“王爺乃是天神選定之人,我也只是順應天命而已。”

楚王聽罷,對于他口中的天命感到疑惑:“天神可還有其他的指示”

男人搖頭:“未曾,長老守着天機石數十年,也只接到了這一條天谕。”

楚王對此遺憾不已:“也罷,天神的心思豈是我們常人可以猜測的,回去告訴你們長老,來日本王必有重謝。”

男子神色微變,慢悠悠的看了她一眼,彎腰行了一個大禮:“此前長老叫我來時,便是想要尋陛下賜下一個恩典。傳聞宮中藏着一件神宗的神兵,宗主特命長老着手處理此事,務必要将這件神兵收回,供奉在神殿內。”

楚王微微眯起眼眸,半響方語氣低沉的應下來:“既是神宗宗主所求,本王又豈有駁回之理。你且告訴我,那是個什麽寶貝,我且讓人在宮中尋一尋。”

原來此人乃是神宗的特使,奉長老之命前來輔佐楚王。

“長老言語間說得也不甚清楚,只說是昔日天神落下的寶貝,他日長老想要親自來宮中一尋。”

楚王神色微動,似是不經意的掃了他一眼:“如此,待宮中一應事務安定下來後,我便命人傳你們入宮。”

男人謝過恩後,身形一閃,人便倏然從楚王跟前消失了。

楚王呆愣了片刻,方收了自己的心思,喃喃道:“神宗中人,果真不同凡響。”

卻說那人自宮中離開後,便行跡隐秘的回了神宗的淩雲閣。

“長老,弟子幸不辱使命。”

背對着他的白衣長老身形動了動,不甚在意的走到窗前逗鳥:“楚王答應讓我們進宮去尋那件寶貝了”

“回長老,楚王答應了,過幾日便宣我們進宮。”

長老為他口中的言辭不悅了一瞬,轉過身來,露出那張布滿褶子的臉頰:“昔日裏這件神兵的去處,只有皇室子弟知道,無奈歷代皇帝老兒守口如瓶,神宗這麽多年都苦尋無法。如今宮中的靈力散去,再無其他幹擾的靈力,只消順着靈力,尋到宮中靈力最濃郁的地方,便能找到他。當真是天神佑我。”

此人正是昔日對莫輕雲的洗髓瓶頗為好奇的淩峰長老,淩峰長老在神宗可謂是最為特別的存在,長年便是在淩雲閣看守着一塊天機石。如今天機石上出現神谕,他想也不想,便讓門中的弟子順着神谕去執行了。

男子聽說靈力散去,驚道:“宮中的靈力怎會一夜之間盡數散去”

淩峰長老摸了摸自己的短胡子,臉上的神情深不可測:“震在宮中的那顆靈器已不在宮中,靈力自然是沒有了。”

淩峰長老伸手打斷他即将問出口的話,聲線沙啞的說道:“無淚,以後你便留在宗中潛心修習,輕易莫要出去,楚王與鎮北将軍兩處,你便不要再現身了。這些日子你在外奔波,師兄弟們勤加修煉,你的功法可落後了他們不少。”

男子心中明了,忙稱是應下。

若是莫輕雲在此處,便能輕易認出這人正是跟着鎮北将軍身邊的青年文士。

周旋與鎮北将軍與楚王之間,推動了楚王登基的整個過程,使神宗隐在幕後,做得天衣無縫。這位名喚無淚的煉靈師,完全稱得上是一位能人。

無淚走後,淩峰長老複又對着屋子中間懸浮着的天機石跪下,口中呢喃有音:“神宗建宗多年,一直潛伏在京城尋找神兵的下落,如今終于是等到靈力散去的那天,将神兵暴露在我們眼下了。”

無淚轉身進了自己的寝房,确信四周無人後,從床腳拿出一本表皮破爛不堪的小冊子,視若珍寶的翻開仔細研讀。

……

這邊莫輕雲正在同司湛下棋,便聽到柳生進來禀報,宮中大事已成。不由心中一喜,直接拍案而起。

“酒呢拿酒來,我要慶祝一下。”

太不容易了,一路從北關馬不停蹄的趕過來,風裏來雨裏去的,幾經生死,終于是把這事兒給塵埃落定下來了。

莫輕雲自覺自己是非常之了不起,非常之偉大的。

她費盡扒拉打下來的江山,就這樣拱手讓人了,還整日裏擔心不能功高蓋主,将果實分了幾份出去。

終于是等到分蛋糕的這一天了,叫莫輕雲如何能不喜!

司湛見她開心,也是樂得捧場:“去拿我珍藏的五十年的大曲酒來,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莫輕雲拂掌笑道:“對,不醉不歸。”

忽然一道清冷的男聲傳來,讓莫輕雲心頭一凜:“你要同誰不醉不歸”

莫輕雲瞪大了一雙明眸,瞧着緩步走進的莫鴻宇,對着司湛眨了眨眼睛:“今兒我們高興呢,當然是要慶祝一下了!”

莫鴻宇上來便是擡手敲在她的額頭:“去了軍營沒幾天,倒是把那群兵痞自饞酒的惡習給學回來了,整日像個小酒鬼似的,像什麽樣子”

莫輕雲委屈的扁嘴,捂着額頭抱怨:“二哥,我只是偶爾喝一次而已。”

莫鴻宇瞪了他一眼不算,還一個眼刀飛向司湛。

司湛扯着嘴唇笑道:“不若今日我做東,莫二哥我們一同慶祝一番。輕雲為了這事,勞心勞神的累了許久,也該放松一下。”

莫鴻宇不悅的皺眉。

狼崽自別以為叫“莫二哥”叫得親熱,他就能任由他拐走自個兒妹妹。

就司湛那小子對着莫輕雲言聽計從的性兒,一輩子也就被莫輕雲捏在手裏翻不了身了。莫輕雲本就是胡鬧的性子,沒個人制着,反倒整日縱容,遲早是要将天給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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