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承讓了。”
同鎮西郡主一方的蠻狠淩厲不同,莫輕雲自上臺來便保持着漫不經心的态度,攻勢頗為散漫。你來我擋,整場只看見郡主舉着把大刀對莫輕雲窮追不舍,臉色逐漸蒼白。
反觀莫輕雲,唇角始終挂着一抹笑意,實在是不要太埋汰人!
方才寧秋妍兩招便被人打下了臺,而嚣張跋扈的鎮西郡主,同樣也是兩招,便被莫輕雲制住要害,若是在戰場上,鎮西郡主此時就是一個死人了。
鎮西郡主“桄榔”扔下寶刀,低聲道:“我輸了。”
莫輕雲眉梢微挑,眼瞅着鄭紅葉等人已是止不住的歡呼雀躍,直到收到父兄不滿的目光,才稍稍收斂了些。
“你說什麽風太大,我沒聽清。”
圍在擂臺下的鄭紅葉等人此時也顧不上什麽風度了,捂着唇齊齊笑道:“對啊,你在說什麽風太大,聽不到。”
鎮西郡主狠狠的咬緊牙關,只覺今日定是要被定在恥辱柱上了。
想她方明蘭什麽時候被人兩招就擊敗過,對方甚至連靈力都未曾使用,僅僅用了把手指長度的小匕首便讓她戰敗而歸,此時還要站在臺上任人羞辱。
“郡主,說話呀不說話便把你踢下臺啦”圍觀的小姑娘們惡趣味的說道。
鎮西郡主擡頭觑了眼莫輕雲冷硬的神色,握緊拳頭,大聲吼出來:“我認輸。”
看臺上的魏王毫無風度的掏了掏耳朵,同楚王笑道:“明蘭這丫頭也是的,輸了就輸了,用得着犯這麽大氣性,大着聲音吼出來嗎現在滿京城的貴族子弟都知曉她在大比上不敵莫輕雲戰敗了。”
楚王抿唇微笑。便是鎮西郡主不吼這一嗓子,滿京城的人也會立馬知道她戰敗的消息的。
楚王端起茶渣,掩蓋住唇角的冷笑。
永遠不要小看女人嘴碎的力量,有時堪比一把淬毒的匕首,專挑你脆弱的地方捅。
“難為皇兄比賽前特地去撫慰鎮西郡主,沒想到竟是讓郡主在臺上亂了方寸,三兩下便被人扼住喉嚨了。”魏王起身望了眼那裏僵持不下的幾人,回身對着太子恭敬的說道。
對面的太子臉色陰沉,只是礙于皇帝與皇後在場,遲遲不敢發怒。兄友弟恭這事,便是為了皇家的面子也要裝下去的。
十九便是抓住他這一點,在大庭廣衆下沒少擠兌他給他難堪。
太子曾在軍中歷練過,與鎮西将軍府不愛紅妝愛藍裝的小郡主更是交情匪淺,太子這些年雖是已經取了正妃,側妃也有了好幾個,卻一直沒有同她斷了往來。攜美同游更是常有之事,着實羨煞一幹貴女。
今日兩方比試,魏王與楚王瞅準了鄭紅葉便帶着人趕過來助威了,而太子也帶着部下去安撫鎮西郡主一方的小姑娘們。當然,重點還是鎮西郡主。
鎮西郡主年中便要入太子府了,兩人此時正是黏着的時候,眼神膠着在一起,直看得一旁的太子妃手中的帕子都要絞爛了。
“鎮西郡主年紀輕,還不懂事,小姑娘家的好勝了些也是正常,倒是這莫輕雲步步緊逼,失了勝者風範了。”
聽了太子這明顯開脫的話,魏王嗤笑出聲:“何謂勝者風範向先前一樣将人踢下臺嗎聽聞那位寧姑娘可是傷得不輕啊!”
太子牙關一咬,瞧見魏王嘴角的壞笑,險些沉不住氣,同他在皇帝面前鬥嘴。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太子才平複了些心境,心思微轉,正義凜然的說道:“小姑娘家之間的争鋒吃醋,你我堂堂七尺男兒怎地在背後嚼她們舌根,看過便罷了,何必追根究底。你不要臉面,人家小姑娘可是臉皮薄得很。”
話未落,那邊的鎮西郡主已是抹了把眼淚哭啼啼的跑下臺。
眯着眼發呆的皇帝這才開口止住兄弟二人的官司:“行了,小姑娘臉皮薄,禁不得說,太子還不快去跟上去看看。十九這些日子讀的什麽書,話中戾氣如此重,回頭讓你十八哥好好的教教你。”
魏王同楚王只能焉噠噠的領命。
不過太子的未來側妃今日敗給外來的小姑娘,着實是有些打太子的臉了。來前太子可是不可一世的說着,鎮西郡主一身功夫修為不輸男兒的。這才上場便被打了個落花流水,偏偏人家莫輕雲還是很明顯未曾使出全力。
思及此,魏王同楚王相視一笑,能讓太子心塞不已,便是被皇帝訓斥兩句又值當什麽呢總歸他們兩個一個不招皇帝待見,一個是混世魔王,聽訓聽習慣了。倒是擠兌太子的機會可不常有!能把太子氣得變臉,甚至同小老婆關系不睦,想想二人都是有些激動興奮的。
主事的太監木頭樁子的似的看完全程,敲響了銅鑼,念到:“這一局,莫輕雲勝。”
按照規矩,莫輕雲得拿到再同方才取勝的三名女子切磋一場,才能拿到最優的資格。只是那三人屬于鎮西郡主陣營,功夫都是明顯不如她的,便是上場也是一個被人打趴丢人的份兒。若是僥幸贏了,則更要命,這不是明擺着說她比鎮西郡主強嗎
鎮西郡主雖從小在邊關長大,外界常言她性情豪爽,其實心眼卻并不大。今日當衆丢了臉,又是在心上人面前戰敗,自己家族比不得鎮西将軍府位高權重,他們此時再撞到刀口上,這不是找死嗎!
因而幾人竟是無一人敢上臺,同莫輕雲單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莫輕雲摘得最優的桂冠。
“煉器大比開始。”
莫輕雲身邊的司湛随是精通煉器術,只是除了那日鍛煉驚夜刺險些出來意外以外,莫輕雲從未見過他再煉器。因此對于煉器也是一知半解。對于她來說,單單煉靈與煉丹兩項加在身上,便隐隐有些讓她吃不消了,煉器一事,她是想都未想的。
此次比試鎮西郡主一方同鄭紅葉一方各出三人,兩兩進行比試,三局兩勝。
只消在規定時辰內按照要求鍛煉出器皿,純度高者獲勝。
本可以同時舉行的項目,只是皇帝覺得一圈的小美女聚精會神的樣子着實好看,擺弄着那些他不精通的東西,縱使動作是笨拙的,也是非常養眼的。不僅紅顏組單獨比試,更是硬生生的把一場比賽擴為了三場,由神宗的宗主親自出題。
所以,莫輕雲有幸參觀三場煉器比賽,加上随後的“男顏”組,莫輕雲覺得還是不虛此行的。
“鄭姐姐,郡主一方煉器最厲害的是何人”
湊過來的魏王聞言,笑着說道:“自然是方郡主的雙生妹妹方若蘭,聽聞她十歲之時煉造出一柄長劍,吹毛可斷,至今還在鎮西将軍的大帳裏擺着。”
“姐姐請來何人應戰”
鄭紅葉咬了咬下唇,看向一旁毋自坐着不出聲的少女:“煉器組最厲害的顧寧姐姐。”
“顧姑娘比之方若蘭,可有勝算”
鄭紅葉苦笑着搖頭:“勝算全無。”
魏王毫不客氣的白了她一眼,斥道:“勝算全無,你還讓顧寧前去應戰”
鄭紅葉眉毛一豎,反問道:“不然呢,方明蘭派來方若蘭比試,難道我們要派最弱的那一個去對打嗎”
莫輕雲揚唇微笑,扣了扣桌子,嘆服道:“姐姐說的沒錯,就是要派最弱的那個去對付方若蘭。”
鄭紅葉猶豫着說道:“那未免也輸得太慘了些。”
莫輕雲掰正她的臉蛋,專注的看着她:“看着我的眼睛告訴你,你是想要輸得不太慘這個面子,還是想要穩贏這個裏子。”
“咳,輕雲,雖然我很贊同你的觀點,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若是贏了,面子裏子可都要了,紅葉這丫頭這麽多年組織的隊伍,在術師大比中,就沒贏過鎮西郡主。”
鄭紅葉伸手摸在他的腰間暗地裏狠狠的擰了一把,咬牙切齒的說道:“讓你多嘴。”
魏王茫然的摸了摸鼻子,悄聲說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嗎,整個京城都知道。”
鄭紅葉聽罷,站起來做勢要打她,還是莫輕雲苦苦攔下,把她按在椅子上:“你若當真想贏,便聽我的,錯不了。”
鄭紅葉對着魏王冷哼一聲,轉過頭整理衣袖,極為認真的同她對視:“相信我,輕雲,此時此刻,再沒有第二人比我更想贏的了。”
在有望血洗前恥的誘惑面前,又有幾人能夠做到平常心對待的
莫輕雲輕笑出聲,眼底的笑意愈發濃郁:“那麽,你現在聽我的。用最差的人選對上方若蘭,用顧寧對上排名第二的煉器師,靈力次與顧寧的對戰郡主旗下最弱的術師。如此一來,三局兩勝,穩贏不虧。”
魏王聽罷,伸手捅了捅鄭紅葉,好奇的問道:“你确定顧寧可以贏過排名第二的文香”
鄭紅葉垂眸思索了片刻,我去問問他們三人,此時突然變動,總要知會她們一聲。
莫輕雲扶額長嘆,她是真沒想到,都選了次一點的對手了,鄭紅葉旗下最強大的煉器師還有可能不是人家的對手。
所以說,年年別吊打不是沒有理由的。雙方差距太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