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大出血

莫輕雲輕喘了口氣,打開房門,迎面扔了張紙過去:“回去記得告訴你主子,人現在被我吊着一口氣,讓他按照這張方子上面的把藥送過來。”

侍從低着頭瞧了瞧方子上羅列的藥材,多是補身子的名貴藥材,只是末尾還加上了龍結草,醉蘭,與烏風草。

孰不知這三味草藥可是難得的寶物,每年上供給皇宮的就那一顆,這人分明就是獅子大開口。若當真按照方子上的來,再加上十八王爺許下的那個承諾,可當真是大出血了一番。

莫輕雲見他躊躇不見,冷笑一聲:“怎麽,替你家主子舍不得”

“唰”的一下抽回方子,聲色森冷道:“裏頭那位要是醒不來,這事可就沒這麽容易解決,少不得要鬧到衙門上去,到那時……”

侍從低頭抱拳行禮:“答應公子的事,我家主子自會依言而行,只是還請公子履行諾言,若有人打聽起來,将此事糊弄過去。”

莫輕雲“啧啧”了兩聲,打量了一番他黑如包公的臉色,感嘆這群家夥們真是要臉面啊!

“剩下的事有酒樓老板接手,滾吧。”

侍從麻溜的滾了之後,莫輕雲才收斂了笑意,回房将司湛帶了出來,走之前又對酒樓老板叮囑了一番,這才安心離去。

兩人到底還是沒在喜福樓吃上一頓飯。

路上司湛取笑她:“你這膽子也忒大了些,皇子都敢坑。”

兩人在酒樓遇到的兩個醉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在神宗擂臺上大出風頭的兩位皇子。聽其他人的稱呼,應當是排行十八的楚王辜成,與排行十九的魏王辜弘。

之前兩人在擂臺上被太子明晃晃的打臉,估摸着是來酒樓喝酒緩解郁悶來着,結果魏王喝多了,跑出來鬧了事,被莫輕雲抓住痛腳狠狠的坑了一把。

莫輕雲輕啐了一口,得瑟道:“皇子龍孫怎麽了傷了人一樣要付出代價,若非他們是皇子,他們以為還能将此事化了。我瞧着太子那樣子,指不定就等着兩個弟弟栽種他手裏,送上門來的把柄,他求之不得。”

兩個皇子在酒樓醉酒傷人,出言不遜,還把人差點給弄死了,太子視自己的幾個弟弟為眼中釘,這個機會怎麽可能不抓住。

如今莫輕雲出面救了人,順手讓魏王大出血,算是給了他們一個臺階下,即時控制住了事端。此事便是事後皇帝追究起來,人家苦主都表示諒解了,兩個皇子誠心認錯,太子就是急得跳腳,也不能奈他們如何。

替苦主出了口氣,又将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相信以那兩位皇子的智商,應當是能妥善處理後續事情的,若這般還被太子抓住陣腳,那莫輕雲也是愛莫能助了。

皇帝基因不行,皇子成日惹禍,連個兜住的能耐都沒有,智商堪憂啊!

司湛還不知莫輕雲默默腦補了一番幾個皇子的智商問題,順道準備給皇帝點根蠟,聞言頭也不擡的問她:“你這是要同幾個皇子打好關系了”

魏王最狼狽的時候,被莫輕雲出手即時止損了,等他酒氣過去,自然知道莫輕雲是無意間幫了他一把,他又許了莫輕雲一個承諾,怎麽看都像是跳進了莫輕雲挖的坑裏。

莫輕雲定定的看了他半響,哀嘆出聲:“司湛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我的算計說明了!”

人在京城,莫家接下來三年與朝廷來往最為密切,便是為了莫鴻宇,莫輕雲也要費勁心思鋪路啊。

有什麽比結交皇子,得到的靠山更大呢

不過貌似魏王不領她的情,不過沒事,當事者有一個明白人就可以了。往近了說,有了魏王的令牌,若哪一天有事,求上門去,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你年紀輕輕,當一心執着與修煉一事,結交皇子做什麽莫非是擔心捅出的簍子,莫家和我收拾不了殘局”

莫輕雲一噎,幹笑道:“癖好,癖好,我有這個癖好不成嗎”

司湛整理了一番衣襟,端坐在那裏,居高臨下的斜睨了她一眼:“那你還不快點過來”

莫輕雲其瞧着他自傲矜貴的模樣半響無語,鬧不明白他的用意。男人一張俊臉昳麗無雙,墨眸清澈,波光粼粼,端的是清雅君子的做派。再配上他此時驕矜清冷的神色,看在莫輕雲眼裏更是貴不可言,如同山崖上的松柏,高不可攀。

司湛不悅的皺眉:“愣着幹什麽除了莫鴻宇,你上哪去找一個能護着你在天紀國橫着走的人不過莫鴻宇人脈少了些,真攤上了大事也護不住你。”

所以這是隐晦的提醒她,上去抱大腿

司家的商號遍布整個帝國,前些年天紀國內亂不止,北關平蠻子的軍饷還是從司湛手上借的,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司湛本人又博學多才,“西洲第一煉器師”的名頭更是傳得天下皆知,在皇族那裏頗有幾分薄面。

莫輕雲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眼,感嘆今時不同往日。在玄鳴城時,說好的她罩着他四處玩鬧的,沒成想到了京城,才知莫家的勢微,兩人倒了個個,竟要司湛護着她了。

鑒于司湛在她面前向來是身體羸弱的,莫小姐便非常不厚道的選擇性忘記了,一路上司湛助她渡過了多少次難關,滿心以為自家小弟自己罩着。

殊不知這司湛眼中,她還是個孩子呢!

“我這不是防患于未然嗎我若是不說,難不成你就要袖手旁觀,眼睜睜的看着我身陷困境”

司湛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你既打心底認同司某比不得皇子龍孫們,到時候只管去魏王府求救便是。”

莫輕雲對于他突如其來的脾氣備感莫名其妙,心下好笑不已,也只能讨好的湊過去:“我那是本性使然,關鍵時候,還是得靠你的。”

“油嘴滑舌。”

莫輕雲臉色一黑,沉聲道:“夠了啊!”

臭小子在她面前裝腔作勢什麽

莫輕雲本心裏還是希望自己可以成長成一個能為自己負責的人,她的存在,不需要別人的護住。只是事與願違,她的能耐趕不上前路的變化。皇帝下旨留她兄妹二人在京中住下,與皇子貴女們的接觸便避無可避。生在皇權至上的年代,她又沒有過硬的拳頭,前路不明,後頭還拖着莫家,尾大不掉。她一個人倒是風風雨雨,無所畏懼,總得替莫家留一條退路。

莫鴻宇常說他不把莫家當家,莫輕雲也只是一笑而過,不做辯解。那裏埋葬了曾經的莫輕雲,而如今要她心無芥蒂的接納所有人,三個字,不可能。肯為莫家籌謀一二已是她的極限,更多的,那是家主的事情,同她莫輕雲何幹!

司湛終是忍不住唇角的笑意,由于憋得太久,側過身咳嗽了兩聲,咳完了才建議莫輕雲:“時候不早了,省得再折騰,還是去柳巷吃飯吧。”

柳巷是司湛在京都的住宅,宅子極大,占了一整條街,索性就用街巷的名字,“柳巷”二字來稱呼。司湛在信中曾與莫輕雲提到過兩次。在喜福樓遇到變故,現在便是出了樓也能隐隐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莫輕雲哪裏還能在那裏用膳,早沒了胃口。

司湛也是想到此處,便順從的随着莫輕雲出來,想着幹脆回府讓人制幾個小菜招待莫輕雲。

“想吃什麽我讓柳生先回去準備着。”

莫輕雲微微抿着嘴,想到自己翻窗子進了一趟喜福樓,結果菜都沒上就走了,心中有些郁悶:“我要吃姜母鴨,扇貝……”

一連串的菜名,均是在喜福樓點過的。

司湛搖頭失笑,難為她餓着肚子她惦記這麽久。

笑夠了就吩咐柳生先行回府,駕車的便成了柳蓮。

裏頭的二人正在笑鬧着,司湛正在同莫輕雲京城的掌櫃鬧出的笑話。

司湛在京城明裏暗裏的生意不少,只是他喜歡四處游歷,久不在京城。掌櫃們便偷偷摸摸的做假賬,現在司湛回來查賬,心虛的人便一個個鬧了不少笑話。

馬車行到巷口卻突然停下了。

莫輕雲靜下來,同司湛一起聽着外面的動靜。

柳蓮與人交談幾句後便敲着車壁對司湛回禀:“主子,來人聲稱有貴人要見莫公子。”

他隐晦的說了“莫公子”三個字,那人必定是還沒走的,顯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不好打發。

莫輕雲眼珠子一轉,頓時捂着胸口心塞不已。

司湛好笑的拍了拍她:“讓他家主子到來運酒樓一聚。”

馬車調了頭回去,司湛瞧着莫輕雲歪在榻上生無可戀的樣子,也是好笑不已:“好了,我們去來運酒樓邊吃邊聊,哪裏是司家的産業,沒人敢搗亂。”

餓着肚子的莫輕雲眯着眼,表示沒有力氣他同他說話。

司湛見此就捏着她的臉頰笑道:“這是誰招惹的開口就是貴人,來歷可不小,拒絕不得。”

莫輕雲恨恨的噔了他一眼,不去看他幸災樂禍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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