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陸世子探病
東瑜很快收整好情緒,整個人竟然看起來精神了不少,“莫琴,打水沐浴。”
莫琴點點頭就下去吩咐了,不一會兒店家就差人送了一木桶一木桶的水上來。
東瑜撒下了一些自己獨愛的木蘭花瓣,由莫琴服侍着褪去衣物邁着臺階走了上去。
她拿起兩塊花瓣輕輕敷在了眼睛上,感覺到花的汁液沁出來,很舒服。“莫琴,我沐浴不需人服侍,你出去候着吧。”
莫琴把她要穿的衣裳準備出來搭在屏風上,就悄悄退了出去。這個時候還是讓東瑜自己靜靜,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
是借助鳳家的力量,還是當做根本不知道這些安穩的活在江南,還是顧及鳳家臉面不把事情做的太絕。畢竟若她認祖歸宗,這些事情總會有人翻出來加以诟病。
東瑜聽到吱呀的關門聲才重重的嘆了口氣,身若無骨般的全部依靠在桶壁上面。左手伸過去轉了轉右手的冰镯,娘親,你可否告知東瑜接下來該如何做?
那個突如其來的鳳家我又該如何面對?他們又會不會欣然接受我?可,娘親,有人阻止你回帝都,阻止家人來見,這種仇又怎麽能忍。你若知道那位醜陋的賬房先生就是孔鯉,不知道會不會做出別的選擇。
“一切終究是太晚了啊。”東瑜呢喃出聲,她伸手把幹癟的花瓣取下,随手丢棄,不管鳳家如何,許家這事一定要做到底。娘親,你若知道我的遭遇就不會怨我心狠。
東瑜伸手把木簪取下,讓所有頭發都散落到水中,拿着木勺一寸一寸打濕,把這些天的黴運盡數洗去。将前些日子試着制的千香露拿過來抹上,似乎還不錯,她是娘親的女兒又會差到哪裏去。
待到水半冷的時候東瑜才舍得出來,拿過沐巾把水痕擦幹,這才換上了幹淨衣物,紅蓮蝶紗流蘇裙,鳳凰涅槃,浴火重生。這般轟轟烈烈的顏色倒也襯得起現在的心境。
莫琴聽到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才走了進來,見她竟已經自己梳妝整齊,臉上的氣色好了也不是一點半點。“小姐倒是動作麻利,剛剛陸世子遞了口信過來,說是在二樓玄字間等小姐共謀大事。”
東瑜抿了抿嘴上的胭脂才點點頭,“叫人收拾了這狼藉,點上梅子香,讓莫墨跟我一塊下去吧。”
莫琴笑着點點頭,看來是想明白了,有時候生病也不是一件壞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這就差人把莫墨叫來,跟莫棋在那兒聊天呢。”
東瑜下來的時候還不忘捎上随身帶的栀子香,莫墨扶着她走在窄小的臺階上,無比細心,“看你被我這病吓得戰戰兢兢的,哪有那麽嬌氣?娘親在的時候,常叫我做粗活的練身子的。雖說趕不上你們這樣,但也不同別的嬌弱小姐,風吹即倒的樣子。”
“到底是還吃着藥,沒有大好。晚上我再去盯着讓人熬藥磨漿。”莫墨依舊不敢大意,昨日上半夜如果她發現什麽異樣,主子就不會昏睡一夜才有大夫來看。
“到了,去敲門。”東瑜話音剛落門就從裏面打開。
“世子說有貴客來,原是許小姐。”秦峰開了門請她們進去坐下。
東瑜笑了笑,“哪敢稱貴客,難為小哥兒還記得我。”
“姑娘傾國傾城,秦峰哪敢忘。”主要是因為您一直飛蛾撲火的朝着我家公子過來,勇氣可嘉,秦峰陪着笑了兩聲就站回了元夏目身後。
“本想過去親自拜訪,卻被告知小姐病了,如今看來但也沒什麽大礙。”陸品歌坐在元夏目身邊根本不敢造次,說話也是一等一的正經。
“難為世子記着,不過是有些水土不服而已。我瞧着上次二位公子甚為中意栀子香,就把自己随身帶的拿過來,不過東瑜茶藝不好,怕是會毀了這好東西。”東瑜從莫墨手裏拿過精致的牛皮紙盒子放到桌子上,笑意淺淺。
“靜候小姐獻醜了。”夏目放下手中難以下咽的粗茶,擡眸對上了她的眼神,“我素來不喜他人過于自謙,小姐莫要在意。”
陸品歌早就忍受着他的巨大怒火不敢發聲,如今看他竟光明正大的“調戲”起許東瑜,內心竟有了一絲期待。“小姐莫要在意,咱家元公子不喜歡繞彎子。不喜歡什麽都說的太直白。”
東瑜自然不知道他的怒火從何而來,夏目最是喜怒無常,像這樣生生捱着也算少的,“世子叫我東瑜就好,不必見外。”
東瑜站起來将茶具一一擺開,用剛剛他們喝的那壺粗茶沖洗了茶杯。将栀子香的茶葉倒進去七八粒,拿沸騰熱水沖開,瞬時間香氣四溢。
東瑜卻是接着将這遍茶沖洗了杯子,接下來放進茶壺身三分一二的水,這才倒出來一一送到他們身旁,“兩位公子嘗嘗看比起靜女如何?”
夏目端起來竟是忍不住都喝了下去,一種茶不同人來泡竟是如此不同,陽光的刺眼跟月光的柔和完美融合一起,也難怪陸品歌會找她來救場子,對着她真的是很難生氣。
東瑜瞧着陸品歌可憐的小樣子才發覺今日唯獨少了紀拓,想來是兩人鬧了什麽矛盾從而任務出了什麽岔子。
夏目正生氣,而自己被陸品歌叫來撞在了氣頭上,想到這兒不禁狠狠的瞪了陸品歌一眼,竟拿自己當擋箭牌了。
“二哥你看昨日晚上也沒出什麽事,紀拓都受傷了不是?你看你不心疼我也得心疼紀拓不是,人家畢竟被我拖下泥潭,你怎麽能這麽狠心。”陸品歌瞧着他的臉色終于好一點這才把憋了一上午的話說了出來。
昨日王游雖說遭刺客刺殺,但紀拓也是拼命保護,還替他挨了一刀。他也是氣不過才踹了王游幾腳。誰知道竟把肋條給踹折了。
夏目放下茶杯,茶的香味還繞在齒間,“昨日本就是你不對,幸而遮面,不然王游早就認出你,李家就會開始對郡王府下手。”
東瑜倒是好奇他們擋着自己就談起朝廷的事情,不免也有一些尴尬,“東瑜還是回避的好。”
陸品歌毫不在意的揮揮手,“怎麽說你也算我半個娃娃親,總不會喪心病狂到去出賣郡王府。”
東瑜一時啞口無言,卻不想被夏目的下一句話弄的臉都紅的不行。哼,元夏目,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