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鬟見形勢不對,早就機靈的退了下去,現在房間裏只剩下端木槿與楚非離兩個人。
握住端木槿的右手,楚非離奪過了那毛巾,接手了清洗傷口的工作。
端木槿也不掙紮,由着他伺候自己。
不知道為什麽,楚非離發現自從自己醒來之後,端木槿就沒給自己好臉色,再看看自己胸前的衣服,好像有些事情終究是沒瞞住。
擦拭完傷口,楚非離扶着端木槿坐到床上,這才對着門外喊道:“來人,送些紗布過來!”
門外太醫聽到楚非離的聲音,個個都很詫異,沒想到那一粒小小的藥丸,竟然把将死之人的性命都拉了回來。
這一次太醫院的主管親自送上了紗布,他目不斜視的遞給楚非離,不敢擡頭看一眼。
楚非離接過紗布,對那主管道:“你下去吧,有事兒我再叫你進來。”
太醫主管如蒙大赦,低着頭就退了出去。
見那人走後,楚非離捧着紗布,小心翼翼的走到端木槿身邊。
“阿槿,可是還需要些藥物?”
不能就這樣清洗幹淨就包紮吧,楚非離也算是難得找了個話題,腆着一張笑臉看向端木槿。
端木槿目光灼灼的看向他:“反正都是死不了,用不用藥有什麽區別嗎?”
這話帶着情緒,楚非離知道,她是在怪自己。
奉上一個大大的笑意,楚非離裝作沒聽懂的樣子:“阿槿,不要這麽苛待自己,受了傷灑些藥粉好的會比較快一些。”
“苛待自己,在這一點上,我可比不上王爺。”
之前的焦急和擔憂,此刻全部轉化為苛責,端木槿不遺餘力的将心中的不滿全部釋放。
或者說,她在等,等着楚非離給她一個解釋。
只是又能解釋些什麽呢?這個苦肉計背後的目的,還是楚非離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阿槿,你聽我說,毒發的确是我故意而為之的,只是我沒想到後果會這樣嚴重。”
從自己虛脫的身體,以及現在還頭暈目眩的狀況來看,楚非離知道,自己剛剛恐怕經歷一些及其恐怖的事情。
可是聽到這樣的解釋,端木槿不僅沒有半分消氣,反倒是更加生氣了。
“沒想到後果,沒想到後果你就沖破周身的穴道,控制體內的真氣,引導着毒液在自己的身體裏亂竄?楚非離,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說到這兒,端木槿是徹底爆發了,她不知道什麽事情會如此的重要,竟然讓他拿命去博。
可是人一旦連性命都沒有了,他想要的,謀劃的這一切還有什麽用呢?
緊緊的握住端木槿的雙手,楚非離将她抱在自己懷裏。
“阿槿,我錯了,我保證再也沒有下一次了,不要生氣,原諒我好不好?”
低聲認錯承諾自己會珍重保護自己,楚非離心中無比溫暖。
這個人因為他作踐自己而生氣,是真的在乎吧,沒有陰謀詭計,沒有虛情假意,就是把他放在心底的在乎。
這種感覺真好,有人會這樣掏心掏肺的牽挂自己。
端木槿聽到他這樣低聲認錯,終于認識到自己是氣過了,竟然發了這樣一通脾氣。
只是這一通脾氣能換來楚非離的保證,也算是達到了目的。
兩人将來是要相扶相持相守的,她可不想時時刻刻都要為這個人憂心。
回魂丹在這世間向來只存有一顆,如今楚非離已經服了下去,就再也沒有如此聖物了。
“哎,罷了,你剛剛解毒,身體還很虛弱,去床上躺會兒吧。”
這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看了一眼楚非離還略顯蒼白的嘴唇,端木槿終究還是不忍心了。
不過楚非離卻難得執着起來,他抱着端木槿,低聲道:“幫你包紮完胳膊我再去休息,現在我連累了自己的女人,總不能連照顧都照顧不了。”
帶着些自暴自棄的語氣,還有着絲絲憐惜,楚非離帶着些小性子開口。
端木槿笑了笑,這性子還真像是個孩子,也怪不得能做出這種苦肉計博同情的把戲來。
拿出傷藥遞給楚非離,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為自己上藥,時不時的低聲詢問自己疼不疼,這種感覺還不錯。
幫端木槿包紮完,楚非離被催促着躺在了床上,他順勢也将端木槿拉上床,兩人并排躺着,心緊緊靠在了一起。
不過端木槿依然有些好奇,她用沒受傷的胳膊支起自己的身體,看着楚非離。
“你老實說,為什麽要讓自己毒發,究竟有什麽目的?”
沒想到端木槿終究還是問了這個問題,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諾諾的不太想要回答。
端木槿看他推三阻四的,立刻來了脾氣。
她用手掌卡住楚非離的脖子,狠狠的威脅道:“你說是不說,信不信我不止能救人,更會殺人!”
楚非離看她兇神惡煞的樣子,連連讨饒,兩個人在床上玩的不亦樂乎。
本以為這一茬在插科打诨之後會被遺忘,可是端木槿擺明不會讓他敷衍過去,鬧完之後再一次窮追不舍起來。
楚非離被她一再追問之後,竟然微微紅了臉,最後才不好意思的透露。
“那個有個小公公告訴我,父皇聽了萬皇後的話,準備将咱們的賜婚延後,我怕延着延着出了變故,所以才出此下策。”
支支吾吾的總算是交代了出來,可是端木槿卻好像沒有聽懂。
“你裝病皇上就會給我們賜婚?這是什麽道理,還是說你還有後招?”
難不成老皇帝還有沖喜的念頭,端木槿不甚明白,不過楚非離這麽說肯定是有緣由的,于是她又把目光投向楚非離。
沒想到她絲毫不為此感到感動,楚非離頓覺一陣無奈,不過也是耐着性子解釋。
“上一次父皇給我們兩個賜婚,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我自幼體弱,而且經常性生病,他覺得你的醫術不錯,應該能夠為我調理,所以才會賜婚。”
這個原因楚非離自然是通過自己的渠道得知的,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才覺得原來自己的父皇還會挂念着自己,對自己不是那麽的無情。
“哦,原來是這樣,我說上次皇上怎麽莫名其妙的就要賜婚,合着是想要讓我給你當貼身太醫,真是用心良苦!”
不甚滿意的瞪着楚非離,端木槿越說越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