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主動找上門

莫輕雲走過去随意的拿起花箋,清雅的沉木香,一如某人給她的最初印象。

純粹,不染纖塵。

二月十八,盼輕雲來紫金鬥獸坊一會。

莫輕雲注視着落款的“司湛”二字,沉默良久。

司湛麽

自上次一別已是許久,這人竟是主動找上門來了。

小雙福卻是不知道自家主人心底的朝思泉湧,站在桌子上蹦來蹦去,最後直起身子将花箋叼在口中,順着桌子邊緣跑了一圈又一圈。

盯着小家夥滾圓滾圓的身體,莫輕雲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日滿嘴是血,對着一塊生牛肉啃得最歡的某個家夥。

不由的揚聲叫道:“小依,小依,進來。”

院子裏的小依聞聲趕進來,随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便上來給莫輕雲倒了杯茶。

莫輕雲瞧見她烏黑一片的圍裙,眼角抽了抽,驚道:“小依,你不會是去做苦力了吧。”

小依聞言咧着嘴傻乎乎的笑了:“小姐你是不知道,因你無故失蹤,二少爺罰我去院子裏砍柴,每日不砍到這個數,不得回咱們院子。小姐,這幾日,您都去哪了”

眼瞅着小依伸出的五個手指頭,莫輕雲半響無語,敷衍道:“去巫山試煉了,去得匆忙,便沒回來與人商量。罷了,你且與我說說這幾日府中可有什麽事情”

小依将信将疑的觑了她一眼,顯然是不信的,礙于莫輕雲是主子也不敢多說,歪着腦袋想了想,吞吞吐吐的說道:“那個,就是二少爺這幾日派出去了不少人追尋小姐的下落,每日陰沉着個臉,誰瞧着都是怕得不得了,府裏的下人都是避着二少爺走的。其他的,奴婢這幾日都忙着砍柴,沒注意。”

所以就單單注意了她二哥臉色不好這件事了是吧得是積怨多深,一邊砍着柴火,還能一邊盯着她二哥。

“把雙幅帶下去洗個澡,髒死了都。”

小依得令,提着雙福轉身就要出去,又見雙福嘴裏叼着花箋,大驚失色:“雙福,你怎麽能咬着司公子的請柬呢”

莫輕雲眉梢微挑,喲,司公子,敢情那小子名氣還挺大的,否則小丫頭談起他是也不會雙眼炯炯發光了……

“小姐,這是在你失蹤當日,司府的管家送過來的,二公子直接使人拿到了咱們院子。”

莫輕雲閑适的落座,一本正經的聽着她接着絮叨。

“司府乃是西洲第一首富,聽聞京都的産業,大半都是司家的,只是玄鳴成地處邊關,因而司公子在此地名聲不顯。聽聞他天賦極高,只可惜雙腿殘疾,修習煉靈能力有限,但他可是西洲最有名的煉器師。”

西洲大陸,有天資聚集靈力,修習術法的人極少,而術師又因為着重修煉的方向不同,分為煉靈師,煉器師,煉丹師。煉靈師,修習的多是攻擊系的術法,煉丹師則可利用靈力練成各類丹藥。而最為稀有的便是煉器師,可聚集靈力煉造靈器。

對于術師來說,有一件用得趁手的靈器至關重要,可以大幅度的提升自身的攻擊性與自保能力。對戰之時,靠的不止是術法修為,技巧與靈器的重要性同樣不容小觑。

花燈節那日她便已猜到司湛的修為不會低,只是礙于身體羸弱罷了,未料他竟是西洲最有名的煉器師。

見莫輕雲陷入沉思,小依笑嘻嘻的湊過來問道:“小姐,你是怎麽結交到司公子的”

冷眼瞧着小丫鬟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莫輕雲撇撇嘴胡謅道:“就街上随便遇到啊。”

小依唏噓了一聲,嘆道:“小姐果真與衆不同,随意在街上走走就能碰到第一煉器師。”

莫輕雲一個眼刀飛過來,小丫鬟再多的喟嘆也只能埋在心底,抱着懵懵懂懂的雙福退了出去。

雙福無辜的“吱”了一聲,明明剛剛還把他放在袖子裏面的,怎麽突然就被人嫌棄了,雙福百思不得其解。

莫輕雲揮了揮手,與雙福道別,轉身便進了盥洗室。

幾天沒洗澡,便是她自己也覺得渾身要馊了,更何況是不講究的雙福。

沒錯,自那日親眼瞧見雙福愛吃生肉之後,小家夥便再也不說莫輕雲的貼身小短襖了,被狠狠的扣上了不講究的帽子。每每想起它那滿嘴是血,神情間透着滿足的小嘴,莫輕雲就心底膈應。

小獸愛吃生食本無可厚非,她也沒什麽好挑剔的,只是想起這是個與他日夜同眠共枕的小家夥,莫輕雲心底就一陣不爽快。

心底下琢磨着,雙福這吃生食的習慣,定要跟着她改過來。

生食多不幹淨啊,平日裏沒發現,當日小家夥一見生食就兩眼發光,激動的不得了的樣子,莫輕雲真是沒眼再想。

待莫輕雲從盥洗室出來,洗得渾身光亮的雙福正端正的坐在榻上,任小依給它擦幹毛發。

搖頭晃腦的,惹人疼的不行。

瞧見她進來了,一溜兒的下了塌,跳進她懷裏,不停的蹭啊蹭。

莫輕雲伸手把它抱了個滿懷,被它濺了一臉水也不多說,結果小依手上的毛巾接着給它擦幹。

只是雙福這時可就沒那麽老實了,一會伸着爪子搭住她的衣袖,一會兒踩着她的上衣下擺,讓它轉個身,小家夥都還要哼哼唧唧半天。

莫輕雲生了會兒悶氣,揪了揪他的小耳朵:“在我面前就得瑟是吧,打量着我不會把你怎麽樣”

雙幅眼神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莫輕雲冷哼一聲,吩咐小依:“一會兒吩咐廚房做些羹食過來,要不見葷腥的。”

小家夥豎着耳朵聽了半天,頓時急得跟什麽似的,扒着莫輕雲:“吱吱吱吱吱”的叫。

一人一獸簽訂了契約,莫輕雲自然是能感受到它在想什麽。

想吃肉啊,這麽不聽話,沒門!

聽到它嘈雜的聲響,莫輕雲唇角微勾,也不搭理它,徑自拿着毛巾接着給它擦拭。

小家夥毛發雪白光滑,僅是摸着便讓人愛不釋手,莫輕雲最愛将它洗幹淨了,抱在懷裏當個消遣。

“小依,你一會兒去給我二哥報備一聲,就說我已經回府,明日再去親自向他告罪。”

依着莫鴻宇的性子,她與小依在此折騰了半天,他定是早已得到了她回府的消息,只是遲遲沒有着人過來,想來是因為她的不告而別,在同她置氣了。

先讓小依去打個先鋒,待她明日再去解釋一番,她二哥的怒氣應當是消得差不多了吧!

小依傻乎乎的應下,在她看來,莫輕雲平安歸來是一件普天同慶的大喜事,她與莫生都不用再砍柴了呀!

事情交代完,莫輕雲抱着雙福就有些困了,捏了捏小家夥的前爪:“我們去睡覺啦!”

話未說完,雙福已是磕着眼眸在她懷裏打着小呼嚕了,這入睡的速度,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莫輕雲看着小依帶上門出去,臉上閑散的笑意消失,默默的躺在床上,念力微動,控制着體內的太虛神甲。

只見太虛神甲随着她的心念變換,消失,出現,消失,出現……

莫輕雲輕輕的嘆了口氣,還是沒有做到控制自如啊!

一人一獸悄然入睡時,寝房之內突然多了一抹黑影。

細看之下,寝房內除了安然入睡的莫輕雲,哪裏還有第二個人。

若非屋角亮着的宮燈照出來人高大颀長的影子,只怕是任誰都發現不了房中多了一個人,不,說是多了一抹影子更為貼切。

咻的一道氣流閃過,宮燈霎時被人掐滅。

額角的碎發貼在額頭之上,莫輕雲小聲呢喃了一句,便輕輕的轉了個身,抱緊了雙福。

暮色下,莫輕雲蜷縮在一起的身子正在緩緩的放着銀光,在黑暗的條件下顯得愈發詭異耀眼。

影子偷偷拿起劍刃刺向床上的莫輕雲,未帶莫輕雲察覺,體內的太虛神甲便自動顯示出了身形。

銀白色,隐隐發光的背心铠甲。

于此同時,莫輕雲扔在枕邊的墨玉佩卻是突然亮了起來,本是平淡無奇的墨色玉佩,此時卻是亮得刺眼,光芒明亮得攝人心魄。

黑影俯身過去仔細端詳了一番玉佩,右手置于莫輕雲的身體之上,光華順着莫輕雲的頭骨流瀉至腳尖。

莫輕雲腰間猛然現出了陌生的圖騰。

長頸圓身的酒瓶狀胎記,在暗夜下熠熠發光……

莫輕雲不适的皺了眉頭,下意識的伸手掀起衣擺,摳了摳腰間,昏睡中的她只覺得那處灼熱得緊。

黑影更是借此機會将那印記看得一清二楚。

床上的莫輕雲“刷”的睜開眼,一排飛針便朝着影子飛過來。

噔噔噔。

足足十根銀針穿過黑影直直的釘入一旁的柱子上。

莫輕雲坐起身,疑惑的四處看了看。

方才分明是察覺到有人在旁邊窺伺她,她隐忍不動就是為了抓他個現行,未料賊人早已逃之夭夭。

城西的府邸。

在床上打坐的男人猛地回神,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一笑頓時如春風散過,喟嘆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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